第五幕 决心
"嚏!"莉雅打了个喷嚏.
使劲揉了揉鼻子,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又睡着了……
好冷……饿……
莉雅给壁炉加了木柴，大吊钟显示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。
“妈妈……”莉雅四处张望，“还没有回来么？”
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莉雅一个人。
莉雅晃晃地走进了厨房，倒了点面粉，油，切了一些葱，准备给自己做个葱油小饼。
莉雅并不太担心妈妈，因为像今天这样晚归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外面早已停雨，星星下如此寂静。
莉雅的妈妈今年才36岁，她生下莉雅的时候仅有17岁，所以还很年轻。莉雅常和妈妈一起做晚饭，而这时候，妈妈则开玩笑似的说：要不是我那么早把你生出来，你就不会那么矮小了！莉雅则说：谁叫你那么早认识爸爸的。然后妈妈就会把面粉抹在莉雅的小鼻子上……
而现在的莉雅，只能一个人给自己弄吃的了。
“呕……”奇娜又吐了，一点东西也吃不下。
嘴唇乌青。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。看的出来，她依然十分痛苦。
床边站着两个人，无奈地看着他。
男的叫卢卡特·雷德弗尔特，女的叫菲尔娅·雷特弗尔特，两人是姐弟，就是他们救回的奇娜。
虽然是姐弟，但是却没有血缘关系。他们的父亲爱德华·雷特弗尔特，就是原风暴骑士团的团员。
三十一年前，第一次帝国战争结束。
平日生机勃勃的小镇陷入了窘困。
人们一边重建家园，一边背井离乡。许多人虽然没有被战火湮没，但却被寒冷，被饥饿，被疾病，夺去了生命……
九年过去了，似乎已经都结束了。
爱德华成了准将。
一次，他和妻子去冰风堡向驻军传达元老会的指令，山脚下，一个简陋的帐篷里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，怀抱着仅两三岁大小的一个婴儿！
她惊恐地望着爱德华准将。
两个小家伙只穿着单薄的麻布衣服，发着抖，破帐篷无法抵挡外面飞扬的雪花。
看得出来，他们许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。
“你们的父母呢？”妻子蹲了下来，和蔼地说。
女孩摇了摇头。
妻子从包里拿出面包和烤肉。
女孩有些期待，也有些恐慌。
“吃吧！”爱德华笑着说，“你们的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。”
小女孩接过了食物。
爱德华准将脱下外套搭在他们身上。
夫妻二人坐上了马车，继续前进。
出行，很快结束了。指令传达完毕。
两人乘车向伊瑟琳方向走去。
冰风堡。
又到了这里。
爱德华准将找到了那破烂的帐篷，轻轻拉开了帘子。
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。
小女孩用自己的嘴巴把食物嚼碎，亲口喂给自己的弟弟吃！她如此细致，如此专心。食物仅减少了一点点，看的出来，他还一点都没有吃。
小男孩一头金发，应该是龙族的**！
在他头上的斗篷内侧，似乎贴了一块奇怪的白布……
爱德华走了过去。
小女孩发现了他。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，只是好奇地望着爱德华。
爱德华伸手起拉小家伙的旧斗篷……
一旁的妻子早已流出了眼泪……
小女孩本能地拉住了爱德华的手。
爱德华准将笑了。
良久，小女孩才渐渐送开了手……她知道，自己必须保护自己的弟弟！
布块被轻松扯了下来，里面有一张破损的纸条，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，更让爱德华吃惊的是，竟然是用帝国的文字写成的：
不管您谁？请您救救孩子！
我曾是一名帝国士兵，但我深爱着她。我的妻子琪，虽然她是人民军的一员（第一次帝国战争中和风暴骑士团并肩作战的军队）。我做了逃兵。但是，琪为了生下菲尔娅，去世了。
她曾让我保证把菲尔娅养大，但我似乎力不从心。
那天清晨，一个婴儿送在了家门口，一旁有一具已经冷掉的尸体。是个龙族的女人。
从那天起，我就展转于各个城镇和郊外，躲避帝国军的追杀。
终于，我不行了。
他们找到了我，警告我必须回去受死，因为我是个逃兵。如果我不回去，那么那两个小家伙便会被杀死。
于是，我决定赴死。
也许，您看到这信的时候，我已经不在人间了。如果，孩子还活着，请您救救他们；如果，他们也死了，请把他们埋葬在海边，那是我的琪安息的地方。
谢谢您！
爱德华准将把布块放在口袋里。
“来，我们走吧。”他平静地向两个孩子伸出了手。
“莉雅……莉雅……”奇娜呓语着。
“弟，能帮忙找到莉雅这个女人么？”菲尔娅问道，“好象她很想见这个人。”
“能的吧。”
“莉雅？”一旁走来的龙骑士忽然插话，“我认识她，她家在特林格，这个女人我也认识。”
他指了指奇娜：“我们有一面之交，我可以帮帮忙。”
“那再好不过。”菲尔娅和卢卡特同时说。
“那我们连夜赶去，说不定能让莉雅再见她一面。”菲尔娅神色悲伤。
“姐，不要难过，战场上，常有的事。”
一旁的龙骑士摸了摸自己的长矛，眼神格外平静。
我……还活着？
卡尔罗斯睁开了眼睛，看到的却是惨白的天花板。
“杰夫！”他惊叫着，试图坐起来，但是四肢好不听使唤一样，纹丝不动。
“这是哪里？”他又一次惊叫。
“这里上伊瑟琳中心医院，先生。”一名护士向他走了过来，“看来您已经没事了。”
“他们呢？他们呢？”卡尔罗斯有些恐慌。
“一部分人已经没事了，和您一样。”
“我？杰夫呢？”
“他死了。”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“你不记得了？”
“什么？”卡尔罗斯望向门口，那里是一个满身铁甲的战士，“你是谁？”
“拉奇耶·列朗，六军团十七纵队队长，军衔少校。”
“不行！我得找到杰夫！”他大叫着。
“我们把他安葬了。请不要大叫，会影响其他人的，现在你们都需要休息。”拉奇耶走了过来。
“杰夫……”他悲伤地抖动嘴唇。
杰夫全名杰夫·森特里科夫，从小和卡尔罗斯一起长大，勇敢，而且无所谓惧。两人如同亲兄弟一般，哪怕只有一块烤饼，两人也会分着吃。
“他……被埋葬在哪里？”卡尔罗斯眼神黯淡。
“湖边。”
“为什么？我没有死？”
“伊格妮斯大人把你从死亡之地救了回来——你复活了！”
“开玩笑。”
“我没有开玩笑，你比其他人幸运得多。”
“幸运……”他笑了，“死亡才是幸运。”
“是男人就要想到复仇！”拉奇耶有点激动，“塞贝德杀了你兄弟，你不想复仇么？”
“想！”他使劲说出这个字。
“那就好！欢迎加入六军团，九军团已经不复存在了。”
卡尔罗斯咬紧了牙，硬是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“刚刚拣回条命，好好珍惜，中尉。”拉奇耶示意他继续躺下，“复仇——指日可待的！”
卡尔罗斯望了望这个男人。
“你现在需要尽快恢复战斗力，不要认为现在的你能够杀死一只山羊。”
“有吃的吗？”卡尔罗斯目光坚定，“我饿了。”
拉奇耶笑了。
“邦邦邦”急促的敲门声！
莉雅刚躺在床上，正要进入梦乡，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。
谁？
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访？
妈妈！
她兴奋地从床上跳了下来——妈妈回来了！
不！
妈妈有钥匙的！
莉雅猛然想到。
那会是谁？
“邦邦”急促的敲门声依然在继续。
莉雅有些怕了。
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家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。
“是莉雅·米切尔家吗？”门外是一个女子的声音。
莉雅轻松了些。
“是……”她答了一声。
“奇娜想见你！”一个男人的声音，似乎与点耳熟。
奇娜？！
莉雅一惊，快步冲到门前，打开了门。
门外，三个人，其中一个——她认识。
“约瑟芬！”莉雅惊呼。
“奇娜的战友。”约瑟芬指着后面的一男一女，低着头，不去看莉雅。
莉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奇娜她怎么了？”莉雅焦急地询问。
“我叫菲尔娅，这是我弟弟。”菲尔娅指了指卢卡特，“奇娜不行了，我们奉命来接你，让她再看你最后一眼，换衣服和我们去一趟吧！”
一旁的卢卡特也不自然地望向别处。
两个龙骑士……
莉雅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好的。等我两分钟。”莉雅冲进了屋子。
黑色的马车在漆黑的夜空下飞驰。
莉雅不安地坐在车内。
奇娜会死？
怎么可能？
为什么？
为什么我梦到的竟然是现实？！
不行！
放心！奇娜！我不会让你死去的！
即使你停止了呼吸，我也会让你的心脏再次跳动！
我——
要复活你！
